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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5200 -> 玄幻魔法 -> 漫无目的地走

正文 漫无目的地走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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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颗流星的相遇需要千年的等待,或许两颗心灵的相遇却只需一个转身的距离。

    住到颜馨家后仿佛颜馨改变了许多,至少她不会像以前那样死缠着一个人不停的说一些让人觉得无聊的话题了。

    每天和颜馨一起回家,一起去学校,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写作业,一起看电视,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洗澡,不不不,洗澡不是一起的,不好意思。

    不知不觉我开始觉得颜馨的话变的很少了,也不会和我聊一些让人觉得实在是无聊的时候才会聊的无聊事了,比如说:你猜我明天会穿上什么颜色的衣服,你猜蔡依林有没有隆过胸,你猜郭敬明有几斤几两等等。

    黄昏低垂,回到家,颜馨说她下午的体育课跑的很累了,就进房间睡觉了。

    我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颜馨还没有动静我知道她肯定睡着了,我走进她的房间想叫她去吃饭了,但是看见死猪似的颜馨我不忍心吵醒她。

    我小心翼翼关上门自己出去了,平时我们是一起去外面买快餐吃的,因为颜馨连菜市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别提煮饭了。

    我决定自己煮一顿饭,算是谢谢颜馨的收留之恩的。来到菜市场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我真的自己炒菜,我的炒菜水平会让颜馨误以为我是谋财害命,恩将仇报的。

    于是我买了几个炒好的菜带回去,在微波炉里热热,然后煮好饭。

    看着一桌的菜,垂涎三尺,空肚狂鸣,但是颜馨没有睡醒,如果我先吃了,等她醒来我少不了一顿暴揍,我没有这个胆量先吃,无奈之下,只能等颜馨睡醒。

    等颜馨醒来的时候我已经饿的快支撑不住了,两眼昏花的看见她醒来了,我脸色苍白,气息奄奄,人命危浅,面带笑容的说:“大小姐你终于醒啦”

    颜馨说:“你在等我吗有什么事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被狗咬了”

    我说:“我煮好了饭,我还炒了你喜欢吃的菜,等这你吃呢。”

    说完我步履蹒跚的去端出菜。颜馨一边吃一边说:“这是你煮的吗,你怎么不早说你会炒菜啊,害我们吃了这么久的快餐。以后就你炒菜了,我们不去外面吃了。”

    我真的饿昏了,拼命的吃饭,顾不上后悔了。

    睡觉前我跟颜馨说:“你要学会煮饭,要不然不会有人娶你的。”

    颜馨无辜的看着说:“那我学会了煮饭就有人要吗”

    我感慨说:“这个也很难说,就你这长相估计很难有人”

    没说完颜馨朝我砸过来一个枕头,然后就睡觉去了。

    25桀骜的城市我们的生活

    夜色苍茫,伸出手,看不清自己的掌纹,我曾经听算命的占卜师说过,掌纹上的脉络就是人的命运,我把手放到灯光耀眼的地方,才发现我的掌纹,断了。

    断、断、断,我听见掌纹断裂的哀鸣在我摒弃已久的大脑里回响,像一举寂寥的钟声在城市的边缘敲响,传向不知名的山谷。

    我想我没有做过什么很缺德的事,比如说敲寡妇门、挖绝户坟、打瞎子,骂哑巴、井里撒尿等等,我都没有做,我很委屈为什么我的掌纹是断的。

    程树日记:

    来到颜馨家住后我没有那么喜欢上网了,可能是因为家里有电脑的原因,颜馨家里有两台电脑,每天都和颜馨隔着一堵墙在聊天,比面对面聊的还多。

    人就是这样,拥有了想要的东西就会觉得疲倦,没有的东西就歇斯底里的想要。

    也许就是这样,我开始不迷恋虚幻的网络了,但是却迷恋上了和颜馨在网上聊天,所以每天我们都会安排好时间在隔着一堵墙的距离里谈天说地,翻山越岭的吹牛,编着飘洋过海的慌。觉得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很幸福。

    发现颜馨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她开始跟我讲她内心里埋着的故事,我估计这些事在她的心里十几年从来没有人听到过。

    她喜欢在她的房间里挂一些贝壳,她说这些贝壳是她的幸运物。

    今天她洗澡的时候没有锁浴室的门,我没有注意到她在洗澡就闯进去了。

    颜馨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我刚想道歉来着,她抓住我的手就咬,我的手臂上永远的留下了她的牙齿印。

    12月。

    颜馨日记:

    今天吃了大亏,洗澡的时候被程树看光了。

    我觉得他应该对我负责,第一次被男人看。我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报复。程树你给我听着,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不过话说回来,程树来和我一起住之后,我再也没有失落感了。谢谢你这样陪着我,我想如果有一点我想嫁人了,我就找你这样的。虽然你不帅、不高、学习不好、没钱、没见识、没脑子,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差劲的。

    12月。

    26桀骜的城市我们的漂流瓶

    我总是沉浸于梦境,因为我的梦境总是亦真亦幻的,让我觉得是现实。

    夜色浓郁的时候,我在梦里畅游,不知归途,颜馨跑到我的房间里,把我从梦里拽了出来。

    我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起来了,颜馨说:“你有没有抛过漂流瓶”

    我闭着眼说:“有,怎么啦”

    颜馨精神十足,精力可嘉的说:“我们去抛漂流瓶好不好”

    我依旧双目紧闭着说:“好啊,明天吧。”

    颜馨抓着我昏昏欲醒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一边摇一边说:“就现在,我就要现在去。”

    那个时候我连死的决心都有了,这大半夜的,整个城市的人都熟睡了。颜馨硬拉着我要去河边扔瓶子。

    我们拿了两个玻璃瓶,然后各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心愿,塞进瓶子里。

    传说在午夜12点零1分,在月光普照下的河水里,抛下自己的漂流瓶,瓶中的愿望就会变成现实。

    我希望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希望那些曾经被我抛下江的满江的漂流瓶能实现我一个小小的愿望,一个无关紧要的愿望,一个从来没有人把它当做愿望的愿望。

    而那些我固执的想要实现的愿望,就在我一厢情愿以为有希望的过程中变成了绝望。

    我不知道颜馨在纸条上写了什么,神秘兮兮的。

    午夜的城市很安静,冷风娑娑的吹着,我看着颜馨缩着头,我知道她一定冻坏了,我想这正是显示绅士风度的时候,脱下一件外衣给颜馨披上,然后颤抖着身体看着远方。

    我感觉到颜馨在看着我,但是我没有转过头去回视她。

    这一点我没有按照电影里的情景来演绎,在电影里这个时候男主角应该和女主角对视的,但是我就是一个现实中的孩子,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和女主角对视。

    城市在熟睡,很少有营业店的灯光,当然那些从来不洗头、泡脚的洗头、泡脚店例外。

    颜馨看着我颤不能止的身体,欲笑又止,说:“你是不是很冷”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怎么会冷呢开玩笑,我热得要死。”

    颜馨说:“要不要抱抱我”

    我说:“还是算了吧,免得你说我占你便宜。要不你抱抱我吧,我吃点亏不要紧。”

    颜馨张开小小的臂膀,像一只孤单的天使张开翅膀寻求着久违的温暖,我分明看见在人们遗忘的天际之外,一个孤独的飞鸟展翅飞过,不经意的飞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27桀骜的城市我们的漂流瓶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玩具店的时候,在整个黑暗的城市里这个小小的玩具店问心无愧的闪耀着光芒,颜馨拉着我看里面,一棵圣诞树,上面零星的挂着几片雪花,颜馨说:“那雪花好漂亮啊,等过圣诞节的时候我们买一棵树放在家里好不好”

    我说:“好,在树上挂几个朵雪花,这样树就不孤单了。”

    颜馨说:“藏雪挂在晨树上,好,就这样挂着吧,挂着一辈子好不好”

    我点点头,千里之外的繁星明明灭灭。

    第二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我让颜馨先回家了,我顺着昨晚我们路过的路找那家玩具店,但是我发现这里有好几家这样的玩具店,已经分不清是哪家了,里面的摆设几乎都一模一样,我猜想这几家店的老板是兄弟,是亲兄弟,要不然不会连摆设都一样没有创意。

    我随便进了一家,问老板这些雪花片多少钱,老板说这个是赠送品,不卖的。

    买一棵圣诞树就送这些雪花片,一棵树一百二十。我把口袋翻了个顶朝天,只有五十块,我无奈的看着老板。

    顷刻,我说老板,我帮你卖出一棵树你送我这些雪花片,怎么样老板欣然答应了。

    于是我就在店里和老板制定好了计划,等待有人来光临。

    暮色倾城,这家生意黯淡的玩具店终于有人来了,是一对男女,老板上前去说:“买礼物啊”

    男人瞟了我一眼,说是啊。

    老板说:“买圣诞礼物吗”

    男人说:“不是,随便看看。”

    老板说:“现在很多男人给自己的女朋友买圣诞礼物啊,你不打算买吗”

    女生瞪了他一眼,他说:“买,当然买。”

    老板知道有希望了,说:“大家都觉得买一棵圣诞树好,表示忠诚嘛。”

    他有点犹豫,说:“这不太方便吧。”

    老板说:“嗨,这样才烂漫嘛,很多情侣就是要烂漫的,要不然天天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啊。”

    女生娇气的说:“我就要这个了,就要了。”

    男生爽快而又很不情愿的拿出钱包说:“就这个吧,多少钱”

    老板坚决的说:“两百。”

    男生感叹的说:“这么贵啊”

    这个时候轮到我出场了,我走过去说:“老板,这个两百吗,真便宜,我要一棵,隔壁卖两百五呢。”

    女人觉得过意不去了愤怒的对男人是说:“你到底买不买”

    男人说:“买,当然买。”

    等男人付完钱后,我还在店里,男人对我说:“你不是也要买一个吗,怎么还不买。”

    我说我再看看。男人走后,我不仅得到了那些雪花片,还拿来八十块钱回扣。

    回家后,我把雪花片藏在颜馨的枕头里面。

    28桀骜的城市注定要离开吗

    深秋的阳光翻晒着干枯的草木,翻晒着路人路过扬起的尘埃,翻晒了瑟缩着的校园,翻晒着滚烫的青春,翻晒着昏昏欲睡的我。

    颜馨跑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疑惑的看着她,看着看着颜馨的眼泪从眼睛里冒出来,我拿出纸巾帮她擦干,但是眼泪流的流量太大速度太快总也擦不干,实在是禁不住这样气氛我着了魔似的一把抱住颜馨说了一句让自己都惊讶的话:“馨馨别哭,有我在。”

    颜馨没有理会我,只顾着自己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晚上的时候回到家才知道是颜馨的妈妈从上海回来了说要带颜馨去上海,颜馨的爸爸同意,颜馨宁死不从,但是根据这个社会的思想,为了大我必须牺牲小我。

    星期六的夜晚回家的路上,颜馨说好可惜不能和我一起过圣诞节了,我不情愿的笑着说没事,以后还有机会的。

    颜馨说她走后让我还留在她家里住,她和她爸爸说好了让我在她家里住。我说好的。

    颜馨让我搬到她的房间住,她说她不想让自己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的气息。颜馨留给我一个贝壳,她说贝壳是她的幸运物。

    之后这个贝壳我就一直带在身边,我搬到颜馨的房间后,发现她的房间和原来一模一样,只是那个枕头她带走了。

    那些美好的东西总是昙花一现,永远都不会为你停留,那些曾经纯真无邪的笑容就像烟火一般绽放,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颜馨日记:我离开了虔城,这座虔诚的城市。我想,我走了以后程树又要开始堕落了吧。

    真希望你好好的,我把我的贝壳留给你了,希望你能一直带在身边。

    我相信它一定会带给你幸运的。

    这是我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在我难过的时候它给了我很多的信心。

    我从小就觉得,贝壳是属于大海的,但是大海把它们抛弃了,它们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东西。

    所有无家可归的东西都是坚强的,因为它们要学会孤单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在它们的心中会有一种神秘的力量。

    我相信这种神秘的力量会带给我们好运,你说是吗

    今天离开了虔城,我是第一次做飞机,感觉很好。

    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天空中一样,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在身边就好了。

    我们就能一起看看天空里的白云了,就在身边的云朵,你说这样会感觉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吗

    我说好的,今天不要难过。但是我没有做到,我还是流泪了。

    离开了你才知道,原来在这段时间里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一下子感觉世界空了,空得我很害怕。

    或许这次我离开之后,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的房间里我没有拿走什么东西,我希望你能搬到我房间里住。

    即使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呆在一个我曾经呆过的地方,这样我会感觉很幸福的。

    还有,最后我还想和你说几句。

    假如有一天你想起了我,你会来找我吗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很想你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你可不能假装不认识我哦。

    某年某月

    颜馨走后每天就只剩我一个人回家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很清静,再也听不见我们嘻嘻哈哈的声音。

    过圣诞节的晚上,小军约我一起去上网,我说我想睡觉。其实我去了玩具店买回了那颗圣诞树,放在客厅,很漂亮,只是少了那几片雪花,树显得有些孤单。

    我打开电脑,打开我的博客看见藏雪从上海发过来的圣诞卡,她说:“我买了一棵圣诞树,很漂亮,和那天我们看到的一模一样,还有你藏在我枕头里的雪花,我一直留在身边。”

    我说:“我也买了一棵圣诞树,也很漂亮。只是少了几片雪花,树有点孤单。”

    颜馨说:“程树不要孤单,有藏雪陪着你,虽然很遥远很遥远,但是你可以看得见的。”

    城市的圣诞节很热闹,小孩子满街的奔跑。

    但是我知道在乡下的时候圣诞节没有人会知道有这么一个节日。

    过完圣诞节后,我就搬回学校住了,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生活了,很久很久没有偷跑出学校去上通宵了。

    在大家的怂恿下又开始了浑浑噩噩的生活。

    只是我再也不习惯上网上一个通宵了,和颜馨在家的时候我们都是把时间安排的很有规律的,颜馨说人要有一定的生活规律才能过的有意义,不然就跟动物一样了,动物就是没有生活规律的,我们晚上是没有安排过上通宵的。

    29桀骜的城市注定要离开吗

    颜馨走后,我发现自己的生活节奏在无止境的加快,这样的歇斯底里,快的让人接近疯癫,我想人就是这样疯的吧,这个城市的那些曾经熟悉的疯子都是这样疯的吗

    我不了然。

    然而我不了然的东西远远不只是这些。

    我们永远不明了我们冉长旅途中的下一秒遇见的下一个人是谁,也不会知晓在时光漫长的原野中下一秒离开我们的人是谁,这是一生旅途中的莫大悲哀。

    我们是被残破星球抛弃的尘埃,任由我们漂流,任由我们自生自灭,任由我们遇见谁离开谁,而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孤单,任其成灾。

    之后的日子里小军常常夜不归宿,被学校知道后把他叫到教导处去审问,我已经预知到了悲剧。

    我能猜测得到他会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出乎我预料的是,他的成果还不只这些,他自己平时脾气跟牛似的,没想到在那群犀牛校领导面前乖得跟猫一样,把所有事都往我身上推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残渣,还把所有我们土八路军团的人员一个不漏的抖了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来会不知不觉的断一只手的缘故,他跟老师说是走路不小心摔的,其实我们打的,我们还警告他说:“你要敢和老师说是我们打了你,那么你另外一只手也必须挂彩。”

    后来我被开除了,学校的理由是:诱导众多学生上网,在学校影响重大。

    我看完学校给我的罪条后,我深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应该诱导众多同学上网,诱导一两个就可以了,还有就是不能在学校影响太大了,一般般大就可以了。

    这就是我短暂的高中生涯,宣告闭幕。

    3o桀骜的城市注定离开了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大话和小军来了送我,我当时很感动,他们说一路顺风。

    我感动到想哭的时候,大话又开口了。

    大话说:“前几天你向我借的那两百块钱”

    于是我恍然大悟,这就是他来送我的原因。

    我从口袋掏出一大把钱,数了数,只有一百七十二,我说:“那二十八块钱先欠着,有朝一日我一定还给你。”

    大话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跟小军说:“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谁都不欠谁的,你能来送我我很感激。”

    因为在电视里要分离的时候和送行的人通常都是这样说的,为了营造这个离别的气氛,老天帮了个忙,城市里少有的一棵枫树掉落了几片漫不经心的叶子。

    我突然想起了闻一多的那首诗死水,虽然我当时在课堂上没有读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的怀念这首诗和那张我曾经睡觉的课桌。

    我觉得我们学校就像一潭死水,而我终于要逃离这湾水了,我替那些还在死水中喝着那臭水的人悲哀。

    我极力的劝说小军和大话,让他们早点离开这个没有生机的死水,小军说其实学校挺好的,大话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不知死水真面目,只缘游在死水中啊”

    我一脸惆怅的问小军:“你喜欢闻一多吗”

    小军说:“喜欢,但是我更喜欢福满多。”

    我顿时有一种想晕的感觉。

    大话插嘴道:“笨蛋,闻一多不是一种方便面。”

    小军疑惑的问:“那是什么”

    大话坚定执着的答道:“是一种饮料”

    我没有笑,第一次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看这片我来过的天空,我拿出颜馨送我的贝壳,把它举的很高很高,我就这样落寞的望着它,望着天。

    我回到家后我老爸问我被开除的原因。

    我说:“他们嫌我长的太丑了,说我只会影响市容市貌”,然后呜呜大哭,其实心里笑的阳光灿烂。

    老爸是一个纯真的农民,还当真了说:“那群文盲,没听过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狗毛不可数量吗。那群人真是没见识。别难过,那破学校咱不读,还是跟着老爸买水果更有出息。”

    31看那个少年第六章 等风的季节

    我回家之后就一直在想以后我要去干嘛了,首先是和爸爸在家卖水果。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我时常会坐在水果摊前,发呆,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不知所措。

    这里的人们还是那样的吵闹,仿佛就是不甘寂寞故意要弄出一点声音来,害怕别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我当然不想跟着老爸去买水果,大好的青春年华我怎么愿意这样挥霍呢。

    街道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喧闹,新的脸孔和旧的脸庞不停的交换,街道上铺落了一地的宣传报,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没有人在意这些,只有捡垃圾的老太太会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我觉得那些发宣传报的人还不如干脆直接给老太太。

    一阵风漫不经心的滑过,一张宣传报在地上翻滚着落到我的摊前,老太太步履蹒跚的跑到我摊前,吃力的弯下腰捡起宣传报。

    一张满脸沧桑,风霜肆意的脸庞,跌跌撞撞的双脚,残年风烛的手背,这就是人的一生最终的摸样,没有锦装华衣,没有银装素裹,只有薄妆淡颜,只有风尘仆仆,寂寞而苍凉的望着自己曾经走过的路,老泪横流。

    我在摊子上拿了几个桔子,我用一种哽咽的声音说:“老人家,这大热天的,你肯定很渴了吧。给你几个桔子。”

    老太太佝偻着身躯抬起头,一个年迈的蒙娜丽莎的微笑,说:“我没有钱。”

    老太太挪动着嘴唇,干涸的嘴唇斑驳的裂痕像一道道被岁月风化的残崖峡谷,我心中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来,我说:“我送给你的,不要你的钱。”

    老太太白茫茫的瞳仁看着我,神色惨然,默不作声,我审视着她表情,感觉像一处万籁寂静的原野,或者独上倚楼的迟暮美人。

    我说:“真的不要钱。”

    老太太说:“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啊,这是你要卖的,给我了你就赚不了钱了。”

    我说:“要不你把你手中的宣传报给我吧,就当作是用它换我的桔子。”

    老太太红着眼眶把宣传报递给我,晕眩的扶着水果摊的架子,我把她搀扶到椅子上,给她剥好一个桔子递给她,她用手撕开两半,把大的一半递给我,我微笑着说:“我不要,你吃吧。”

    老太太慷慨大方的说:“不要紧,你吃吧。你一整天都做在这里,肯定累坏了。”

    老太太一天都在街上捡塑料、纸屑,却说我坐在这里很累,我汗颜。

    我接过老太太的桔子,将这一大半撕开两半,把大的一半递给老太太,老太太见我又递给她一半,笑眯着眼睛双眼,说:“真甜。我十几年前在生产队上分东西的时候吃过一些桔子,那个时候的桔子啊,酸的要命,但是那个时候啊,国家穷,即使是酸的东西我们也觉得甜啊,只要有的吃就不错了。”

    而我在想,是啊,那个时候国家穷,所以吃不上什么好的东西,那现在国家还是那么穷吗

    为什么还有几千万的人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宣传的口号不是要奔小康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还在为了温饱挣扎

    32看那个少年等风的季节

    我告诉老太太:“现在国家有钱了,但是却还有很多人的餐风露宿,归家可归。”

    或许是我说到了老太太的痛处,她深吸一口气,眼角苦涩的液体溢出了慈祥的眼眶,叹息道:“哎我家的房子都被拆掉了。”

    我说:“是要拆迁吗他们补偿了你多少钱”

    老太太一抹泪水,坚强的说:“因为我家的是土房,房子又小,所以他们只补给我几百块钱。

    这还是我家老头子的爸爸留下来的呢。”接着老太太又感慨道:“要是还在就好了。”我心酸的说:“那你现在住在哪”

    老太太笑容可掬的说:“有个好心人给我搭了个棚在进新村的那个树林里,搭的很结实,下雨的时候都不会漏水。”

    我诧异的说:“原来那个草棚是您的啊”

    老太太听见我竟然知道那个地方,自豪的说:“是啊,有时间去我家坐坐。”

    我说:“好啊,有时间我一定去看看你。”

    老太太笑着起身,说:“我要走了,下次再来和你聊。谢谢你给的桔子。”

    我连忙用塑料袋装了一些给老太太,老太太缕缕推阻,说:“这是你要卖的,我不能要,你会亏本的。”

    我说:“这是我们自家种的,不会亏本的。”

    老太太满心感激的一只手接过塑料袋,另一只手将一大网袋卖力的搁上肩膀,举步维艰的走的街道上,每走数十步都回头看我一眼,微笑着示意表示感谢。

    在我们的世界,有一些人欢呼,有一些人哭泣;有一些人饱食终日,有一些人饱经风霜;有一些人衣冠楚楚,有一些人衣衫褴褛;有一些人乞哀告怜,有一些人乞儿乘车;有一些人顾影弄姿,有一些人顾影自伶,有一些万权拥护的的人忧心忡忡,却还有一些终无所依的人安然自乐。

    33看那个少年等风的季节

    看着老太太消失在人海中央,我看着她留下的那张宣传报,我没有在意,将它塞进口袋。

    回家的路上,我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一句话“要是还在就好了”

    一句改革开放三十年了,竟然还有人在怀念那个荒烟蔓草,衣单食薄的时代,难道是现在的生活水平比改革开放前还差吗我不了然。

    我在一路喧闹的街道中寻觅老太太的身影,但是没有寻找到,我想她此刻正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休息吧。

    我不禁对着街道说了一句:“这个世界能不能温暖一下那些需要温暖的人”

    也许是街道过于喧闹,我的声音淹没在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中。

    路过新村路边的那个树林的时候,我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涣野。

    他手上提着一包什么东西,走进了老太太家,我站在远处看了许久,没有看见涣野出来,一会儿炊烟冉冉上升。

    黄昏悄悄的降临到这个小镇的时候,涣野从老太太家出来,老太太走出门送涣野。

    老太太已经年过七旬了,但是眼里史无前例的好,刚出门看见马路上经过的一辆上海大众车,老太太激动的喊道:“就是这些人把我家的房子拆了,这些杀千刀的。”

    涣野一听是拆迁办的,以雷厉不及风行之速追上去,随地捡起一块石头,朝那辆上海大众车砸去,涣野的眼力不错,刚好砸在了小车的挡风玻璃上。

    涣野回头看了一眼来老太太,老太太大快人心的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出一个v的架势,面带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路边一些同病相怜的被拆了房的人看见了这一幕,心想,既然有人带了头反抗了,自己也跟着出口气吧。

    于是路上成十上百的人捡起石头瞄准上海大众车扔去,车里的人本来想下车看看是干这么大胆连公务员的车都敢砸,谁知这群愤怒的刁民都疯了,于是只能落荒而逃。

    清晨醒来,感觉这个世界清馨多了,显然这是一个氧气充足的世界。妈妈坐在和煦的阳光下洗衣服,大多数的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中妈妈都是在洗衣服的。

    妈妈从我裤兜的口袋里搜出那张宣传报,说:“这是什么东西,有用的吗”

    我坐在椅子上,闭上眼,惬意的沐浴着阳光,没有听明白妈妈说的是什么,就随口回答道:“你就放在石板上晒晒吧。”

    34看那个少年等风的季节

    我仿佛听见素纸上的水蒸气徐徐上升,漂浮到千里之外的浩瀚苍穹,引领着一个视死如归的悲壮的少年掌纹。

    我冥思苦想的未来的路,其实正和我一样,躺在普照众生的光华之下,祈求上苍的洗礼,只是我还没有意识到,原来它一直就在我身边。

    良久,我妈妈说:“你打算去读技校吗”

    我依旧双目紧闭,说:“谁说的”

    妈妈说:“这张宣传报不是你的吗”

    “哪张宣传报”我侧身望向妈妈。

    妈妈捏起那张湿漉漉的纸说:“就是这张。”

    我上前去,接过宣传报。

    宣传报的正面气势如虹的赫然写着几个硕大无比的字“培养一个人才,造就一个家庭。”

    然而在这十二个字的旁边却用小得可怜的字体写着“动漫学院”。

    上面的介绍上说这个动漫学院的占地面积为2ooo亩,我妈妈说这说明人家的财政力量雄厚,上面的图画上显示的也蛮大的。

    但是我对这个不太看好,因为我原来的高中占地面积也很大,自从辍学之后,面积大的学校在我心中有了难于磨灭的阴影。

    我对我妈妈说光面积大没有用,要师资力量强才有用,才能学到知识,才能前途无量。我妈妈对我的想法表示自豪。

    妈妈说,要么就不要去吧,换个小的学校。

    我表示赞同。当我翻过宣传报的背面时,发现上面拍摄的学校里男女学生的比例严重不协调时,我心中滋生出一个想法:这是一个发展男女关系的好去处啊,难怪宣传报正面刚劲有力的写着“造就一个家庭”,原来是这个含义。

    我说:“妈,你看,这个学校的男女生比例严重失调。”妈妈一语道破,说:“是啊,你正好可以去弥补一下这个状况。”

    没想到我妈妈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想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神奇之处吧,我说:“好吧,为了响应你的号召,我去了。”

    35看那个少年再穷无非讨饭

    其实我早就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我深信只要我还年轻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青春是为命运买单的本钱。

    只是我爸爸说:“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家里跟我卖水果好,安分的种田。”

    我妈妈瞅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让我和爸爸刮目相看的话:“麻雀安知乌鸦之志哉”

    我爸爸被妈妈的文化底蕴所折服,顶礼膜拜,无说可说,低头认错。

    那个学校在一个叫作睹城的地方,带着迷茫和憧憬我打算去那个叫睹城的地方。

    我心中一直坚定不移的信念就是“再穷无非讨饭,不死终会出头”。

    于是我孤身一人挤上了那辆开往睹城的列车。这次没有人来送我,只是临走的时候我爸爸给了我两个苹果,叫我在路上吃,可是一上车我就顾不上吃了,因为人太多伸手的余地都没有。

    平时没有觉得我们国家的人很多,但是挤上火车之后,头山头海,比肩继踵,只见人头不见人身,这样的场面无比壮观。

    我个人觉得这样的场面像极了阿富汗的难民逃难的场景,稍作修改把火车上的中文字改成阿富汗语,完全可以放到新闻联播上,标题是:“阿富汗难民的迁移工作正在顺利进行。”

    36看那个少年再穷无非讨饭

    上了车我才发现我并不孤单,因为我遇到了涣野,他也是去那个学校的,他说他准备洗新革面了,以前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会再做了。

    他说能在火车上见到我,实为缘分,虚也为缘分。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听说我来这里,他就跟着来了,但是我想起了一句话叫狗改不了那啥我产生的怀疑是他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老爸绝情的跟赶狗似的把他从我家赶出,所以跟着我来,把算帐的事搁在我头上了。

    我坐在窗口看着涣野满头大汗,呼吸紊乱,我说:“你是几号座位”

    涣野一抹头上的汗,轻松自如的说:“这年头,坐个火车竟然也要买票了,真实世事变迁啊。”

    我说:“难道你家的火车不要钱吗”

    涣野笑了笑说:“我开玩笑嘛。”

    我起身让涣野先坐着我的位置。

    看着窗外奋不顾身,削尖脑袋往里面挤的人群,无奈的摇摇头,感慨万千,百感交集。涣野指着窗外一个靠在墙柱上的,分不清男女的,身材无比婀娜多姿的,软绵绵的,表情抽搐的人说:“你猜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看了看,那个人想必是上不了车,正万分焦急,但是明显体力不支了,软的像死人似的靠着墙,我仿佛听见那个人的喘气声,我说:“是个男的。”

    涣野说:“我觉得是个女的。”

    我说:“不可能吧,你看他分明就是一张男孩的脸嘛。”

    那个人似乎听见我们的对话似的,走到车窗前,用最后的力气对我喊道:“哥们你把我拉上去吧。”

    我对换野说:“我就说是个男的嘛,人家都叫我哥们了。”

    车窗里的声音太吵,我对着窗外喊:“不行啊,哥们,这样是违反交通规则的。”

    窗外的那个人表情更加扭曲,欲哭无泪,朝我喊道:“我以身相许还不行吗”

    涣野兴奋的说:“我就说了是个女的嘛,这么好的身材,怎么可能是男的呢。”

    我说:“你把她拉上来吧,赚了个女人呢。”

    涣野说:“这样的男人婆,男不男女不女的,我才不会要呢。”

    我把头伸出车窗外,说:“姑娘,我可以拉你上来,但是有个要求,就是你不能以身相许,可以吗”

    姑娘说:“好吧,你拉我上去。”

    我伸出手,把这个女孩从车窗口拉了进来。女孩表示感谢,说她还要去找人,于是挤进了头山头海之中。

    涣野说:“你真厉害。”

    我说:“我怎么厉害了不就是拉了个人上来吗。”

    涣野说:“你把一个软生生的死人硬生生的活拉了上来。”

    37看那个少年再穷无非讨饭

    这是我第一次做火车,孤陋寡闻的把火车当做一种神奇的东西。

    这就像我们小时候一直以为在大山里面是不是真的会住着神</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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