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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5200 -> 玄幻魔法 -> 陛下每天都在逼我篡位

正文 第4章:主人我是你的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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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惠跨出殿门的时候正是夜晚最深的时刻,一个身着银白色长袍的背影负手立在昏暗的月光下。

    她心里憋着气扭头想走,可最终也没敌过美色的诱惑,不甘不愿地走过去:“陆大人没走啊?还换了身衣裳。”

    陆白回头一笑:“跟皇上谈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惠惠死到临头一时色向胆边生,扬扬眉头:“行,你背我。”

    陆白竟没说什么,默默在她跟前蹲下。

    这简直是惠惠自从在皇宫里醒来后最安逸的一段路,这位大将军——哦,不,是前大将军,后背宽阔,身上有着令人安心的薄荷香,他一步一步,走得不紧不慢,颠得她都要睡着了……

    “皇上到底找你干什么?”他突然开口。

    惠惠闭着眼没说话。

    “不论怎样,逃避不是办法。”

    “……”

    “你孤女一人,若真能帮上皇家的忙,受皇家庇护,未必是坏事。”

    他这么锲而不舍,诚恳的语气更让她生气:“以后?那也得我有以后才行啊!”她终于睁开了眸子吼,委屈极了。

    陆白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怎么?他要你做什么?”

    “……”惠惠咬着后槽牙道:“他说我其实就是失踪已久的江湖大佬红豆先生,让我明日上洛阳城楼,昭告天下说一月内就会停雨。”

    “……”陆白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惠惠自嘲地笑笑:“是不是?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他是把天下人都当傻瓜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陆白有些艰难地说:“红豆先生他至少该是个男的。”

    “对啊,所以我早告诉你你们那皇帝需要的不是我,是太医。”惠惠恨恨道。

    “……”陆白垂下头,眸色深了些,往背上提提惠惠,又慢慢地往前走:“如果被发现你是冒充的,会怎么样?我是说,皇上答应要保护你吗?”

    “怎么可能?”惠惠翻了个白眼:“到时……我估计会被叉到柴火上烧死吧,至于他,了不起就是说句被人蒙蔽了。”

    这次,陆白沉默了很久。

    直到到了岔路口,往左走就是咏春阁,往右拐便可通向内宫最偏僻的出口——东华门。两个选择,却决定一个女孩今后的命运。

    陆白停了脚步,将她稳稳放下,回头面对着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从褡裢里掏出一块腰牌:“你拿着这个走吧,跟守门人说是我的家仆,有急事要回府送信,他们会让你出宫的。”

    惠惠盯着他,又看看那腰牌,紧张又惊愕:“你要帮我?不……你会死的。”

    “怎么会?”陆白笑了:“我立下战功赫赫,就算这次犯错,最多贬官削爵,这些身外物怎及得上一条人命重要。”

    惠惠咬唇,内心挣扎,最后还是摇摇头,将手背在后面:“我不能。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我不想拖累你。”

    “……”陆白叹息一声,一步上前,温暖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腕,将腰牌塞给她。那一刻,他们俩离得那么近,他清泉一样的眸子看进她的眼睛里。

    “惠惠姑娘,我跟这件事不是完全无关的。我……就是当初从破庙里将你带回宫的人。”

    四目相对。他看到她倏然张大了双眼。

    她只到他胸口,还是个女孩,需要人保护的女孩。曾经毫不相识,他不关心要带回宫的是谁,也不关心皇上要一个丫头做什么,可现在不同,他认识她了,她会说会笑,会贫嘴会给她拿点心,她叫张惠惠,她……是无辜的。

    惠惠久久没有说话,眼睛却渐渐红了。

    再开口时,她问:“皇上要你把我带回宫,我来了,他赏你了吗?”

    陆白怔了怔,她的反应与自己预料的相差太多,她不是应该哭,应该闹,甚至扑来打自己吗?

    “……有,皇上赐了我一座四进大宅。”

    “那就好。”惠惠吐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大石:“明天我会按他说的上城楼——”

    “惠惠!”

    “你不用劝了。”惠惠笑着打断他,柔和的月光下女孩的目光澄澈而坚定:“我还会告诉他,是你劝服了我,让他为你加官进爵。”

    “……”

    惠惠吸吸鼻子,仿佛有些害羞,然后一点一点靠进他的怀里,有些孩子气地说:“我不是说过吗?长得好的人,运气总不该太差。”

    ……

    很久之后,头顶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他抬起手,环抱住了自己。

    惠惠闭上眼。模糊而混乱的记忆在此刻渐渐清晰,一个大哥哥将她背出了破庙。

    附近好像还有人说话:

    “大人,太好了找到了!我们马上赶路回洛阳吧?”

    “不行,她在发烧,你们先去给她抓药。”

    “可是……”

    “别说了!去!”

    ……

    长得好的人,运气总不该太差。而心眼好的人,更是如此。

    至于她——

    不怕!她可是张惠惠啊!连那个脑子不好的皇帝都能治住的张惠惠!还怕一帮百姓吗?!

    打倒红豆,她就是东方教主!

    惠惠,干巴爹!

    ~(≧▽≦)/>~

    第三章:主人主人,我是你的脸呀

    “咚——咚——咚!”

    巍峨的城楼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鼓声阵阵一下下敲击在人们的心上,巨大的紫金炼炉焚烧着祝祷用香,全城百姓及官宦士绅都集中在此处,双手合十默默等待。

    一乘四人抬轿缓缓走进人们的视线,半透明的银灰色天蚕纱围绕四周,将里面的人裹得若隐若现,可依稀还能看出是当年“老子即江湖”里那个羽扇纶巾摇着蒲扇弥勒佛似的身影。

    “是不是他啊?”

    “看身形有点像……”

    “可是这气质又不太对吧……”

    底下开始了低低的窃窃私语声。

    红豆先生慢慢被抬上了顶楼,庄重的奏乐声响起,帘子里的人说话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走狗,兵事连连,祸我五洲大地……”

    当他吐出第一个字的一瞬,有人就控制不住地叫了起来:“天呐!红豆先生!好像真是红豆先生!”他激动地想往前冲,十步开外的守卫立刻将两边长枪合在一起,金属碰撞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时刻分外清晰。

    下面发生了什么距离张惠惠实在太远,她自然不知道,事实上她现在也没精力去关心别的了,她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朱温就带着丫鬟闯进了她的卧室,强行给她灌了一碗胡辣汤,之后她就开始了长达一个时辰的撕心裂肺的咳嗽,那东西简直辣的催心肝啊!

    好不容易临到城楼下时不咳了,嗓子却开始火烧火燎的疼,朱温那个缺了大德的家伙还给了她老长一篇手稿,要她必须念完,她几乎都要气笑了,她现在嗓子完全哑了好吗?跟个公鸭叫似的确定百姓有耐心听完?

    城楼顶部四角立了造型奇特的铜器,奇异地能将人的声音放大,惠惠放低声音,努力在不会让自己太疼的情况下将稿子读出。伴着呼呼的风声,她的嗓音里自有一股男女莫辨的磁性沙哑,竟然……不是很难听?

    她越念越自信,越念声儿越高,主要百姓们给力啊!居然没人起哄让她走啊!全都安安静静在那儿听呢!

    “今有明君出世,后梁大帝朱温,得蒙天宠提念,必将率领万民,上御天灾,外抗敌祸!自今而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她的情绪沸腾到顶点,到最后竟猛地扔了纸一步跨出轿!站在城楼石壁边双手高举吼:“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城楼下,一片死寂……连根针落地的声响都能听到。

    惠惠头戴斗笠,双手还举着,僵立在原地,好尴尬……好尴尬……

    下一刻,忽然有位老人颤巍巍跪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红豆先生,佑我河川。”

    “……”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红豆先生,佑我河川——”

    最后,那个声音终于汇聚成了一片山呼海啸!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红豆先生,佑我河川!”

    全城的百姓都跪在洛阳城下,那疯狂的宛如信教者的模样惊呆了惠惠……

    她踉跄着倒退回轿子里,噗通跪坐下来,低下头,呆呆地举起自己的双手盯着手掌看。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全城百姓都跟着皇帝一起疯了?

    不会吧……

    要不然就是,她根本不是张惠惠?她其实是第九十九位女娲后人,身体内本来就蕴含着凡人不会拥有的神秘能量,只是一直被封印了。而如今,这封印就要被解开了……

    惠惠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壮以及人物身世突然发生惊天逆转的不知所措感。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重地站起身,走出轿子,来到后面朱温派来的半保护半监视的大兵跟前,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的脸。

    “一只猫,变!”

    “……”

    “一头牛,变!”

    “……”

    “呃——”惠惠犹疑地收回手。

    大兵默默地盯着她,突然:“汪!”

    惠惠:“……”

    嘤嘤嘤——惠惠捂住脸哭泣着跑回自己的轿子里,恨不得把所有纱帘都拽下来缠到自己那张大!脸!上!她就知道跟那个傻皇帝混久了不行,脑袋的问题是会传染的!

    真是哔了道哥了!

    “啪”的一声,朱温将一本书摔到地上,恶狠狠地对着眼前人道:“不学无术!贻笑大方!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惠惠满心觉得自己这次蒙混成功肯定会得到一大笔赏赐,谁知道刚回宫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顿时肝都痛了,气得“嗷”的一声扑过去恨不得咬死他啊!

    “什么皇帝!我跟你拼了啊啊啊!我怎么没文化了?!怎么惹人笑话了?!你嫌我念词念得不好你别叫我上去念啊!跟谁求着你了似的!”

    “放肆!你、你给朕下来!下来!”朱温一巴掌盖到惠惠愤怒的鼻子嘴上,使劲儿将四肢都拼命扒着他的人往下拉,脑袋还得高扬着因为这臭丫头手指头光想往他鼻孔里插啊!真是大逆不道!

    “你那叫没文化吗?!普通的没文化我以前说过你吗?!今天你念的那是什么东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走狗?你才走狗呢!老百姓们涵养也真好!都没把你从楼上拽下来!”

    “我、我那字不认识怎么了?!黑心肝,我今天可是豁出命去帮你的,一大早就被你灌了辣椒水,咳得我快断气了,好不容易念完要走,队伍里又有个大臣使劲儿瞪我,眼神恨不得把我送去斩首!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是假的了?”

    此话一出,方才还气焰嚣张的朱温居然哑了。

    “……有人瞪你?他威胁你了?”他皱着眉道。

    惠惠摇头:“那倒没有——可我的心灵还是受到极大伤害!不管,你得弥补吧?”

    “补、补……”朱温心不在焉地说:“我马上就叫膳房炖份猪心汤给你。”

    “呸,你才猪!告诉你,我看上了一个官衔——大内禁卫军副统领,你要不封给我,要不我就拿着你赏我的榔头拆宣政殿去!看你明天在哪里上朝!”她叉着腰牛气哄哄地说。这个少年皇帝瞧着威风八面,别人怕他她可不怕,要知道除了昨夜他摆出皇帝架子强迫她必须当一回红豆先生之外,其他时间就像一个脑病患者啊——她越恭敬他越暴躁,她肆无忌惮他反倒高兴得不行不行的。啧啧,典型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朱温完全不知她心中腹诽,只是一脸莫名奇妙:“什么?禁卫军副统领?你这是抽的哪门子风?”

    “我——我觉得那官服好看行不行?我保证,只在宫里待着,绝不出去惹事!”张惠惠朋友严肃地立起两根手指头。

    朱温依然不松口:“还是不行——你不就是喜欢那身官服吗?我让人给你拿几套就是了。”

    惠惠拔下簪子,抵住自己的喉咙。

    朱温:“……”

    “……好吧好吧。”他磨着后槽牙说:“禁卫军副统领,恭喜你走马上任了。朕衷心地希望能来几个不开眼的刺客把你给咔吧了。”

    “那就不干你的事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惠惠美滋滋地扔了簪子。

    “……”朱温跟看神经病似的盯了她一眼,这丫头是不是在顶楼被风吹坏了脑子,谁告诉她刺客一定是英俊潇洒的了?

    惠惠倒不在意他的眼神,反正他俩都觉得对方有病,注定是没办法一起愉快地玩耍啦!~(≧▽≦)/>~

    “快快快,去写旨意——”她推着朱温的腰就往御案那儿挤。

    “知道了!你放开!”朱温恨恨地晃晃身体甩开她,在御案前一边铺开卷轴一边道:“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我可是有两个条件的。首先这个统领你只能当一个月,过过瘾得了;第二,你必须进上书房念书,好好给我看看是不是以万物为、走、狗。”最后几个字他特意咬了重音。

    惠惠立刻耷拉下脸:“啊?才一个月?还要读书?!”眼睛滴流一转就往黄绢那儿瞟,瞧着就没打好主意。

    “呵,不愿意啊?”朱温刚好写完圣旨,看她那样冷笑一声撩了笔,大方一坐,威胁起人来也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好说,那你就拿着这道圣旨走吧,虽然没盖印,但御膳房里有的是南瓜,你可以刻嘛。只要糊弄得过吏部那帮老家伙,朕绝对二话不说认了,怎么样?”他敲敲玉玺盒。

    “……”惠惠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想到自己抱着一堆瓜在御膳房较劲的场景,她就觉得还是读书比较好——

    “嘿嘿。”她讪笑一声,讨好地绕到朱温身后为他敲肩膀:“臣还是谨遵陛下旨意吧。”

    好不容易将那个女魔头打发走了,朱温少年人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他抬头对着过高的穹顶长长地叹了口气。

    “出来吧。”

    角落的暗影里走出来一个人,似是个老者的身影,他颤巍巍跪下:“陛下。”

    朱温负手而立,没有回头:“她是无辜的。”

    户国维垂着眼,布满褶皱的脸上有种对宿命的叹息:“可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威胁,何况,她居然还有那样的能力。陛下,当全城百姓跪在她脚下的时候,您就真的不会感到不安吗?”

    “不会。”朱温转过身来,少年如玉的面庞上写满认真与警告:“所以,也请户大人别做无谓的事。”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片刻之后,还是户国维先低了头:“好吧,但也请皇上答应微臣,像今日假冒红豆先生之事,万万不可再让她做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有一日她真代替了红豆,登高一呼带民造反了可如何?”

    “呵,今天是真有意思,所有人都想让朕答应一个要求。怎么?朕长得像许愿树吗?”朱温两手托起脸作花朵状,冷着脸卖了个萌,而后昂起头大步朝门口走,却在到门口时略略一停,微微侧头:“……她没有假扮过红豆先生,从长安到洛阳,世人拜的从来都是她。信不信由你。”

    独留户国维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再过神来时,早不见了那位少年天子的身影。

    惠惠第一天很安分地按时去了上书房……

    第二天她迟到了一个时辰并且在课上睡了一觉……

    第三天,她带了一颗南瓜去上书房……

    授业官张师傅表示不太能忍了:“惠惠姑娘,请您把笔墨纸砚拿出来好吗?”

    惠惠舔着脸过去问:“师傅,咱们今天是不是还讲《诗经》啊?”

    “如何?你都学会了?”

    “不不不。”惠惠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继续赔笑:“我只是想说,师傅您会不会刻瓜?待会儿能不能教我这个?”

    “……”张师傅吹胡子瞪眼地走了。

    惠惠耷拉下脸,第四天,就这么消失在风雨中了。

    朱温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知道惠惠今天逃学了,当下把德用狠狠骂了一顿:“她说不去就可以不去吗?!让侍卫绑也要绑她去!”

    德用哭丧着脸跪下:“主、主子,您忘了您刚封了她一个好官位吗?奴才哪能叫侍卫啊?叫了恐怕就连我都回不来了……”

    “……”

    “啪”的一声拍桌响,少年紧绷着脸大步出去抓人算账了。

    当陆白结束一天的巡查回到班房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了。他拿下头盔有些疲惫地甩甩头,解开束缚的领口,忽然懒散的神色一紧!当啷一声,利刃出鞘——

    “谁?!出来!”雪白的剑芒直往黑暗处指去。

    “是我是我,别紧张。”惠惠举着手跳出来,嘴里不知叼着什么吃的。

    陆白面露无奈,手上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了兵器,走过去道:“惠惠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外面找你都找翻天了。”

    “不是你要我来这里的吗?”惠惠挺委屈地拍拍自个儿粉蓝花裙上的点心渣子,走到亮处来。

    “我?”陆白惊讶又莫名:“我何时约你来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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