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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你怎么还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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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你怎么还不醒?

    少女熟睡的面庞苍白如玉,额前的发丝被人细心地拨到一旁,阖成一条深色长线的睫毛犹如蝶翼轻轻颤动了一下,秀气的鼻尖之下缓缓流溢出深色的液体。swisen.com

    血液还没有彻底流下来,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攥着白帕子轻轻拭干净那抹艳丽的血迹。

    少女浅浅的呼吸勾起胸口轻微的起伏,略微稚嫩的脸上再次恢复平时的模样,除了往日的那抹灵动俏皮无法再现,其余的,与她平时睡着时无甚不同。

    朱温细细折起帕子,手往旁边伸去,候在一旁的德用立刻上前接过脏污的帕子,递上另一个干净的,以防等会儿床上那位主子再次毒发。

    德用微微低着脑袋,从眼睫毛的余光缝隙里瞥见自家这位主子的侧脸,脸色看起来竟然比床上那位还要苍白,深邃的双眸微阖,漆黑的睫毛在他眼睑打下一层薄薄的黑影——

    不,那不是眼睫毛的影子,而是一日未眠造成的黑眼圈。

    德用忍不住开口“主子,您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都一整夜了,您也不能不休息啊。”

    “不用。”男人的嗓音喑哑暗沉,一夜不曾开口。

    “可是……”德用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色已微亮。

    朱温俯身替熟睡的惠惠掖了掖被子,深黑的眸子一错不错地落在惠惠毫无知觉的小脸上,沉哑道“吩咐下去,这段时间的早朝都不必上了。”

    德用应了,心道主子这回是真的怕了。

    “还有……”朱温站起身,身子不稳地晃了晃,德用立刻扶上去,朱温在他的搀扶下很快站稳。

    “主子,您真的得去休息了。”德用实在忍不住,“您这样,要是姑娘醒了,看见您不眠不休的样子,也是会心疼的啊。”

    朱温沉默了一下,偏头看了眼惠惠,喃喃自语“若她能醒过来,朕便是不眠不休又何妨?”

    德用暗叹一口气。

    朱温松开他的胳膊,放下帷帐,踏步往外走,不希望他们接下来交谈的声音打扰到惠惠。

    “断无神那边有消息了没?”朱温接过德用递来的茶水,喝了口。

    嗓子有点干,茶水顺着喉咙一路往下。

    德用道“还没有。”

    朱温扣了扣杯子,低声道“还有两日……”

    若是断无神无法在两日内赶回来,并且带着解药,那么惠惠便会……

    “让陆白查的事怎么样了?”朱温又道。

    “陆大人那边正在尽力排查……”

    这时有人端着药进来“皇上,娘娘该用药了。”

    朱温抬了抬手,示意他把药端上来。

    小太监把药放到桌子上,接着便告退,朱温端起药,虽然知道这些药可能没什么用,但有总比没有好。

    惠惠睡着,没办法喝药,朱温只好扶住她后颈,以口渡之,垂下的睫毛掩去他眼底的苦痛,惠惠的脸落进他瞳孔里。

    朱温细心地替她擦了擦嘴角。

    如果惠惠醒了,知道他竟然这么做,怕是会直接骑到他脑袋上揪他头发,发誓要把他揪成个秃子吧。

    朱温苦笑一声,接过德用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舌尖的苦涩远远比不上心里的。

    “再派人去看看陆白那边的动静……”

    “陆大人来了——”

    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句。

    朱温立即站起身往外走。

    陆白眉宇间还染着一夜未眠的倦意,但只是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查到了?”朱温盯着他,眸底藏着翻涌的情绪。

    陆白重重点头,嗓音沉沉“查到了……是户薇。”

    朱温长眸狠狠一眯,眼底闪过滔天的怒意,他手指紧紧攥到一起,眨眼便抓起案几上的茶杯用力朝地上摔去。

    “啪——”

    杯子摔成碎片,碎渣溅到门口,满地都是水渍和瓷片。

    “户、薇!”

    户府如今死气沉沉,里面伺候的丫鬟婢女来来去去都不敢发出大的动静,生怕惹怒里面的主子们。

    户维最初还不知道户薇给惠惠投毒一事儿,听说皇后娘娘遭人暗算中了毒,生死不明时,他竟然感到几分窃喜,随即眉头又深深皱起。

    是谁给她下的毒?目标是否一开始就是她?若是那人的目标其实并不是惠惠,而是下错了毒,那么皇上岂非正处于危险之中?

    户国维也连忙派人着手调查,得到的消息比陆白迟一步,等他听见下人报告说投毒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女儿时,他如遭霹雳,如老松一般的身体颤巍巍的。

    他还没来得及吩咐人把女儿下毒一事的蛛丝马迹遮掩掉,门口那头就传来一阵长长的“皇上驾到——”

    户国维脸色大变,只能吩咐人赶紧把小姐从后门带出去,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一袭玄衣的朱温已神色寒凛地踏步进来。

    “丞相这是要把要把人带哪儿去?”朱温停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将晨曦的光芒遮了大半,逆着光的眉眼沾染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户国维当然不会承认,试图转移话题“皇上,这个时候,您怎么会来?”

    “你说呢?”朱温盯着户国维旁边的奴才,沉声道,“去把人给朕带过来!”

    那人不敢动,惊慌地看看朱温,又看看户国维,腿都软了。

    朱温见此冷笑“好,你不带过来——陆白!”

    “臣在!”陆白从他身后出现,朱温冷冷道,“把人抓过来,立刻。”

    陆白竟然也不顾其他,当即就施展轻功往内院里飞去。

    他怕晚了一步,人就被带走了。

    户薇昨日投毒成功,心中既喜又慌,在床上辗转反侧大半夜都没睡着,到了凌晨好不容易疲倦,才勉强进入梦乡,没多久就被人提着领子揪出了被窝。

    她连外衣都没穿就被陆白提到了半空,正是大冬天的,陆白还用的轻功,一小段路可把她冻得不轻,到了大厅,她竟然连打好几个喷嚏。

    户国维见此脸色大变“陆白你!”

    “如何?”朱温坐在首位,俯视他,冷冷道,“户大人莫不是当真要包庇凶手?”

    户国维老脸颤抖“皇上,老臣只是……”

    “只是如何?”朱温冷嗤,眸光微凛,手中茶盏狠狠掷到户薇面前,摔成碎片,厉声道,“户薇,你好大的胆子!”

    户薇瑟缩着伏在地上,冻得浑身哆嗦,模样十分狼狈。

    户国维不忍,让人去拿衣裳过来给小姐披上,接着深吸了口气,看向朱温“皇上!不知小女做错了何事?您竟让人如此羞辱小女?”

    朱温盯着他,冷笑“羞辱?你要朕亲口告诉你女儿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还是说,你明知女儿有罪,却还是要欺上瞒下?!”

    户国维唇角狠狠一抽“臣……”

    户薇见此情形,饶是反应再迟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脸色立即褪成惨白,不见一丝血色。

    朱温走下来,看了眼守在一旁的陆白,陆白道“丞相大人,您的女儿昨日在陛下的膳食中投毒,皇后娘娘误食,中毒昏迷,至今未醒,行刺皇上,可是谋逆之罪。”

    户国维眼睛一瞪“你们可有证据?!”

    陆白道“我们的人在户小姐送来的碗中发现了残余的毒渣,这可算是证据?”

    户国维终于说不出话。

    户薇被人扶着站了起来,披上干净的衣裳,小脸依然苍白,早已将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见户国维还想替自己说话,她只得打断。

    “是我做的。”她倚在丫鬟怀里,强自镇定,“毒是我下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朱温听见她承认了,眼睛一瞬间充血,垂在身侧的手指死死攥成拳头。

    “户薇!你好大的胆子!”

    户薇道“但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皇上!”

    朱温都气笑了,随即脸色沉冷下来“朕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把解药交出来,朕既往不咎。”

    说到最后,语气已变成了咬牙切齿。

    户薇看着他的脸,他的焦急愤怒全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他根本不在乎她,甚至都没有问她为何这么做,她这么做为了他什么。

    她心头一痛,喉头干涩。

    “我是为了你……为了你好啊……”

    “伤害惠惠,是为了朕好?”朱温上前,一把攥住她松松的衣领,狠狠把她提了起来与自己对视,“朕告诉你,伤害她的,不管是因为什么,朕都不会放过他!”

    “可是你们不能在一起!”户薇被勒得险些没喘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牙齿科科作响,断断续续道,“你不能和她……和她在一起……她是……是前朝……公主啊……”

    此言一出,屋子寂静。

    朱温缓缓动了动眼珠子,眸中深沉似海,直勾勾凝向一动不动的户国维。

    户薇怎么会知道?谁告诉她的?她投毒是谁授意的?

    户薇被勒的直翻白眼,双手使劲拍打朱温似铁的手腕,他却仿佛完全没意识到,手上的力道一松不松。

    户国维急了,连忙扑上去想要解救户薇。

    “皇上,你想做什么?!你想杀了我儿不成?!”户国维怒道。

    ——杀了她又何妨?欺君,谋逆,投毒,哪一样拿出来不是死罪一条?

    户国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这样的信息。

    陆白见状,当机立断把其余人都撤走,屋子里只余下他们几人。

    朱温阴着脸,咬着字音重复“朕想做什么?朕还没问你们父女两个想做什么,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惠惠动手,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言罢,朱温用力一甩手,将户薇甩了出去。

    “不用废话了,只要户薇交出解药,这次的事,朕既往不咎,若是交不出解药,朕送你们去见先皇!”

    户薇好不容易喘口气,胸口大幅度起伏,脸色渐渐白了回来,双眸含着水光,楚楚可怜,牙齿却颤颤巍巍地咬紧。

    “我没有解药。”户薇说。

    朱温和陆白神色瞬间变了。

    户薇吸了口气,嗓子被掐得很疼,朱温方才那般对她,她几乎心如死灰,她明明……她明明是为了他好!

    户薇手指甲死死掐进手掌心里,潮湿黏腻的血液浸染了她的指甲,她毫无感觉。

    “断无卓……咳咳,他每次都只给我一天的解药和毒药,我送给你的午膳里放了毒药,咳咳——晚膳放了解药……”户薇断断续续道,“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吃下毒药,昨天她中毒之后断无卓就把最后一份解药拿走了。”

    户薇又重复道“我没有解药。”

    所以,惠惠这次是死定了。

    户国维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做了这般的事,竟然在皇上的膳食中下毒?他以为她只是给李宗儿下毒,不想她竟然是给皇上下的毒……心中倏地涌起巨大的恐慌,兜头淹没他。

    “你……你竟然当真……你竟然相信……”户国维嘴唇哆哆嗦嗦,又气又怒,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断无卓?”朱温细细咬着这三个字,眸色一瞬间阴沉,“断无卓!”

    又是他!

    “我是为了皇上……”户薇喃喃,“我是为了皇上,如果被人知晓前朝公主竟然就是当朝皇后……如果发生那种事……不可能,只有我当上皇后才行啊……”

    朱温没有拿到解药,心中恐慌再生,断无神也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很多事情的不可挽回。

    朱温脑中嗡嗡作响,绷着下颚,连看都没看户薇一眼,一甩袍袖,大步凌厉走出了门。

    皇上走了,其他人也没必要再待着,陆白无意中看了眼瘫倒在地的女人。

    都说女儿多情,可多情总被无情误。

    陆白叹了口气,走到户薇面前,低垂着眼睫看着她。

    “你被骗了。”他淡淡道。

    不管怎么样,总得让人知道她犯了怎样的蠢。

    “被骗了?”户薇愣愣抬头,眼角的泪水还摇摇欲坠地挂在睫毛尖上。

    陆白道“断无卓是不死门的二门主,他野心勃勃,根本就不满足于现状,联合了其他人想要造反,你不过是一颗能助他谋反的棋子而已,他们知道惠惠对皇上的重要性,所以每个人都想要利用惠惠威胁皇上。”

    户薇闻言,宛如当头一棒,把她打得脑袋晕眩。

    “利用……威胁……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说我可以做皇后的……”她失神喃喃,肩头的衣裳掉落在地。

    陆白弯腰捡起衣裳,放到刚从门外战战兢兢进来的丫鬟手里,丫鬟小心翼翼替户薇披上。

    陆白站起身,语气清淡“皇上心里只有惠惠一个人,皇后这个位置也只有惠惠才能坐稳,你想做皇后?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皇上不会让你做皇后,而若是断无卓他们造反成功,也不可能让你做皇后。户小姐,从头到尾,你不过只是颗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而已。”

    陆白说完,便带着其余禁卫军追随朱温离开的方向而去,屋子里徒留失神落魄的两父女。

    很久之后,这间屋子里才传来大量瓷器落地的碎裂声,以及女人崩溃的哭嚎声。

    惠惠的耳朵也开始流血了。

    朱温回来就看见绿芜和绿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绿芜正泪眼涟涟地拿着手帕给惠惠擦血。

    朱温发现了她擦的不是鼻血,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锤了一下子,他急忙走过去,绿芜看见他,连忙站起来伏在地上,眼泪都把袖子染湿了。

    惠惠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愈发苍白了,简直就像是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死人,耳朵和鼻子都开始流血。

    惨白的皮肤,鲜红的血,两相衬托,刺得朱温眼中剧痛。

    他接过干净帕子,一下一下替惠惠擦干净血迹,可没多久,鲜血又少量地缓缓地溢出,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朱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

    上可批改奏折揍百官,下可拿枪持剑上战场的这双手,却因为见到这一点点血迹而颤抖不已。

    朱温攥紧帕子,深深闭上眼。

    “什么……时候开始的?”

    “禀皇上,就在您……走后不久……”绿芜忍着心中的痛。

    绿萝早就哭得喘不上气了,朱温才进来她就被德用拉出去了,免得越哭皇上越心烦。

    朱温垂下眼睫。

    距离昨晚中毒,前后不过五个时辰,惠惠却已经开始两窍流血。

    朱温眼神微动,瞥见惠惠即便是中毒昏迷依然微微翘着的唇角。

    这小丫头不知道怕的。

    朱温想起她从前总是不怕死拦在别人面前的倔强模样,苦笑。

    是了,她从来都不怕替别人承担危险——也不是不怕,可是怕也不行,她总是会顶着害怕这种情绪,非要把所有危险都揽到自己身上,哪怕她已经害怕到手发抖,也依然不会退缩。

    朱温感觉眼前有些湿润,他都快看不清惠惠的脸了。

    “你怎么……还不醒……”

    他伸出手,在她上翘的唇角上轻轻碰了碰。

    她不答话。

    朱温闭了闭眼,眼泪从眼尾滑落,滴到她下巴上。

    一旁的绿芜深深低下头。

    朱温俯身,在惠惠有些凉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低声喃喃。

    “会醒的,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

    天牢,红豆靠着墙壁悠哉悠哉和隔壁牢房的犯人聊天,正聊到他当年一言降下可解旱灾的大雨时,隔壁那人却连声儿都没了。

    红豆弯了下嘴角,笑起来。

    “你怎么又来了?”他这话是对着牢房外的人说的。

    断无卓依旧一身黑衣,戴着面具——虽然这是他第不知道几个的面具了,闻言只是不阴不阳地扯了下嘴角。

    “你在这天牢过得倒是挺滋润的。”

    “可不得滋润么?”红豆摇着破烂的蒲扇,悠闲得好像在花园里晒太阳。

    朱温他们之后可都得靠他呢。

    “事情我都办妥了,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出手?”断无卓最看不惯他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别着急。”红豆道,“要不了多久,自然会有人坐不住,主动来找贫道聊天。”

    “……”断无卓思索了一下,道,“户薇被发现了。”

    “意料之中。”他们本来就没打算留着户薇,“不过她还有用,现在不能让她死了,你记得派人把她抓起来。”

    “要她有什么用?”断无卓讥讽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动不动就哭哭唧唧的女人,能做成什么大事?”

    “这次下毒这事儿,不就是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做出来的?若是没有她,这个计划可没这么容易成功。”

    断无卓不吭声了。

    片刻后,他才想不通道“现在要她还有什么用?”

    “有大用啊……”红豆慢悠悠道,“户国维当朝丞相的身份还有大用,留着他女儿,自然是有用。”

    他这么说,断无卓明白过来,原来红豆是想用户薇威胁户国维。

    真是个老狐狸。

    断无卓不再多言,转身,眨眼便消失在此处,很快,天牢里昏昏欲睡的其他犯人以及狱卒们才头疼脑胀地醒过来,疑惑自己方才都怎么了,怎么突然睡着了。

    隔壁犯人还在嘲笑红豆怎么可能说一句话老天就降雨,还说要是他这么厉害怎么不说放他出天牢?

    红豆笑笑,不言。

    另一头,断无卓既然能在天牢之中来去无形,自然也能轻而易举把被户国维锁在房间里的户薇带走。

    只不过这个户薇有点疯疯癫癫的,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断无卓不耐烦直接往她嘴里塞了颗哑药,户薇说不出话,咿咿呀呀恐惧地哭着。

    断无卓很快就把她带出丞相府。

    与此同时,天牢里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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